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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盛宴(二)

那为什么会认不出十三大人的气息,是因为他们的气息都如同叶子一般,时而温柔时而抑郁,上演了一出落叶的自然现象,春天虽然是万物新生,但也不免有落叶。这种不起眼的落叶没人会刻意去观察。

狼垚送完食物之后急急忙忙跑到十三叔身边,摇着大尾巴,耸着两毛茸茸的耳朵,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讨好主人的小狗。

十三叔不冷不热的说着“气息标记得不错,是泥土,但我腰牌不曾落地,所以这点你失策了。”空气中的泥土如果标记的话,只怕到头来自己都找不到,而地里的泥土味道些许重些,还是容易找到的。

“那你还跟十四叔搞混腰牌。”狼垚嘟嘟着嘴,完全不像是十七岁该有的亚子,在十三叔这里,狼垚完完全全就成了听话的小狗,连说话都是小小声。之所以小声,也是为了故意让十三叔认真点的去听他说的话。

十三叔无所谓狼垚讲的一切,他可能是部落里唯一一个没有秘密的狼人了,因为他就像是机械一般的表情,机械一般的生活。干咳了几声便丢了一句“那是考验”,狼垚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到底是十三叔自己搞混了,还是真的在考验狼垚,这点说不准,狼垚也就领了意,放块烤肉在树杈子上便去找其他几个叔了。

不得不说,几年来,狼垚都觉得这十九位像是不会老一样,一点变化没有,但是仔细一想,部落里也没有老狼啊,哪一个不是眉清目秀,神采飞扬,就算是丑一点的哪个还不是看上去与狼垚同岁,实则可能已经三四十了,所以狼垚也不怎么继续想下去了。

这边,一边是厨子对狼人们的喋喋不休,指挥着如何切才是最好的,一边担心着切不好还得自己上场。一边是狼王闭着双眼,不知道在干什么,山一般的盘坐在地上,气息柔和了许多,与先前那种粗犷的声音完全两样,如果说战场上的气息犹如行驶的列车,那么现在狼垚感受到的是一只每小时之能游0.2米的海马。

“叔,”狼垚落在狼王身旁,两手空空证明自己已经送完了所有食物“叔?”狼垚皱了皱眉头带着疑问以及提高了一点的声音问候着狼王。

嗯嗯的声音不断从狼王咽喉传出,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已经睡着了,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狼垚果断站在狼王跟前,随着狼王进入浅睡眠,这也是生存技能之一,睁眼闭眼,半睡半醒。

这个并没有真睡狼王睁开了一只眼去偷偷瞄狼垚,没想到狼垚也在看着自己,便连忙将复眼盖上,假装不知。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像是弟弟与哥哥玩捉迷藏时的心情,而这个“弟弟”就是狼王,狼王一时刻激动得心惊肉跳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喜悦,距离上次可能得延述到四十年前,狼王还五岁那年与哥哥玩耍的时候。

对于生存技能已经练的如火纯情的狼垚,一秒入睡以及一秒清醒已是日常。

来自狼垚的又一声“叔”不得不让狼王无奈睁开双眼,眼前这位大哥的儿子既有犹如大哥一般的气场,那种儿时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狼王用心去享受着那种怀念感,顿时又把狼垚给抛之脑后了。

“叔?”

狼王终于被狼垚从记忆深处拉了回来,开始打量狼垚每一个上下,寻找着与大哥相同的地方,虽然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个样子,最后深呼吸的放松了下来,用对付小孩的态度说了一句“俺知道了,别一直叔叔叔的,吵死俺了。”虽然口头这样说着,但是心中喜悦无处不在。

十九位狼族守卫者各个盘坐而下,优雅的品尝着送到嘴边的肉,然而不忘时刻保持对外界的警惕,各个无不是耳朵朝天,像是准备接收什么信号的天线。

然而每次送餐,狼垚都像是接收了一次考验,他得听声辩位,去找出隐藏的气息,挖出那股被修改的气息。当然很多时候都是因为部落太小导致十九位守卫者被发现,所谓登高望远,眼睛能看到的,即使气息已经成为一只蚂蚁,但你还是你,除非你变成蚂蚁,不然就改变不了你就是你的事实。但也掩盖不了他们可能是真的饿了,索性暴露位置。

狼人生存口诀有三条:

来来去去,轻轻柔柔,无人可见,无人能敌。

时时刻刻,混混水水,睁眼闭眼,半睡半醒。

无关紧要,不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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