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没有人仔细去听他的辩解了。
在他们眼里,妖人就是想要摄取孩童的魂魄,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妖人!”
“打死他!”
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群众将僧人活活打死,然后被好事之徒挂到树上泼了油,点燃焚烧。
场面之混乱残忍,无法明说。
……
平邑县县令最近有些惆怅,因为他的辖区内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大多数是因为邪术引发的。
有的案件疑点重重,有的案件则是百姓聚众为之。
不过死的多是流民乞丐,僧人道士。
“师爷,着诸多案件,本官该如何抉择啊……”
师爷在帮助县令整理卷宗,口中回道:“《礼律》有规定,‘假借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祝圣’,‘妄称弥勒佛、白莲社、明尊教、白云宗等会,一应左道旁门之术’,‘隐藏图象,烧香聚众,夜聚晓散,佯修善事,蛊惑人民’。皆应禁止。”
“大人也知道,朝廷律法中有‘十恶’之罪:一为谋反,二为谋大逆,三为谋叛,四为恶逆,五为不道,六为大不敬,七为不孝,八为不睦,九为不义,十为内乱。这等妖术之行为,在‘不道’后有记述,如‘采生折割人’,‘造蛊杀人’,‘造魇魅符书,以诅咒杀人’等,此乃大不赦之罪。”
平邑县县令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然后点了点头道:“本官记得,朝廷律例中,‘谋反、谋叛’后有这么一条,‘凡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众者,皆斩立决’。”
师爷将整理好的卷宗码好放在桌上,对县令说道:“这些案件的死者皆是因为被怀疑是行妖术之人,若是查实按律可斩。难就难在百姓私自行刑,人数众多,若是不好好处理,怕激起民怨。”
“师爷所言极是,这些案子牵扯的百姓众多,若是不好好处理,激起民怨,本官的仕途堪忧啊。”
“大人,依我看,这些被百姓私刑杀死的人,都是举目无亲的流民僧人,不如做实他们的罪名。县衙大牢中还有关押着一个被百姓送来的可疑僧人,我们严加审问,让他承认自己是妖人,给百姓一个交代。之后再上报朝廷,上面也只会当时邪教作祟尔,不会怪罪大人。”
县令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本官这就升堂审问那个和尚。”
……
县衙大堂,一个小和尚正颤巍巍的跪着。
这和尚正是水南寺的碧禅。
惊堂木啪的一声响起,县令大呵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碧禅被惊的颤抖了一下,畏畏缩缩地回道:“小僧法号碧禅……”
“说,你流窜到此是否是和别人一起,为了行妖术害人?”
“冤枉啊大人,小僧只是想化缘而已,绝不是想害人啊……”
“还想狡辩,来人,上夹具!”
……
夹具可以轻松的将脚踝的骨头夹碎,很少有人能撑住这种钻心剜骨的疼痛,更何况是入世未深的碧禅。
碧禅痛苦的大叫道:“我说,我说,我是妖人!我是妖人!”
“还不从实招来!”
夹具被撤,满头大汗一脸面无血色的碧禅,颤颤巍巍的阐述着自己编造的事实真相。
“我是安平府玉山县水南寺的和尚,我们的主人是个鬼,要吃生人的灵魂。我们很多妖人就出来给大王抓生魂,剪别人的头法和衣服,问别人的名字,就能将他的魂喊过来抓走……”
平邑县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让碧禅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看似棘手的妖术事件,好像就这么解决了,只需要将卷宗上报朝廷,一切都当作无事发生。
……
而在安平府,米正阳赶回家里,将玉山县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署贤王。
署贤王当即派人探查,果然如米正阳所说,玉山县已经成了鬼县,空无一人,全是骸骨。
此等大事,署贤王不可能压的下来,只能依据米正阳的说法,斟酌措辞,给皇帝递了一张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