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您找我们?”
张亮第一个敲门进了音乐教室,毕恭毕敬的问着黄国仑。
关强国和刘忠杰随着一起进来。
两人比张亮要拘谨的多,此前没和黄国仑打过太多交道,他们都觉得这位喜欢看小黄书的老师有点小变态,否则他不会揪着张亮一直不放。
“你们过来,坐这,我问你们点事。”
黄国仑让三个学生坐到了钢琴后面的课椅上,他坐在钢琴前,背对着钢琴,没什么架子的问三人:“我听说你们仨要在校庆汇演上唱《熄灯传说》?”
张亮炫耀般讲:“对啊!这是一首反映我们年轻人朝气活力和新思想的作品,特别适合在校庆上唱!”
“这种一会儿‘法克’一会儿‘蒂克’的歌怎么可能适合校庆唱?”黄国仑不自觉的皱起了左边眉毛。
关强国操着比张亮还粗的嗓子向黄国仑解释:“的确,这歌里有些词不雅,但我们已经把这些词给改了,改的特正经。”
“这歌的创作基调和立意就不正经,这是首纯粹的恶搞歌。”黄国仑上午时已经找到这首歌听过了,同三人讲:“我不明白校庆组委会怎么会允许你们用这样的歌参赛。我大胆的预测一下,这首歌肯定会让校领导很不舒服。你们仨要登台唱这歌,在学生里你们肯定出名,但在老师和校领导那儿,会对你们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万一你们再表现的不好,唱的乱七八糟的,给咱们学校丢了人,那你们就好好想想要怎么熬过未来两年的高中生涯吧。”
“老师,你说这话太打击人了吧?我们一直在很努力的练歌!我们的底子的确不够好,但就算铁杵,我们也要把它磨成针!”张亮显得很义愤填膺。
“嗯嗯。”关强国和刘忠杰默默“嗯”着表同意。
“没伞的孩子,在下雨的时候努力向前跑,这事你们做的没错,但你们得跑对方向啊。铁杵磨成针的前提是,你们磨的确实是铁,如果你们磨的是一块木头,最后磨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几根牙签。”
张亮被打击的哑口无言,想反驳,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黄国仑继续道:“我给你们提个建议吧,换首歌唱,换一块真正的铁来磨。”
刘忠杰闷声道:“离校庆汇演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我们怎么换啊?”
关强国也讲:“是啊,现在再换来不及了。”
黄国仑告诉三人:“来得及,我来辅导你们演唱。我有信心让你们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把我写的新歌练好。”
张亮惊了:“神马?您写的新歌?”
黄国仑比了比手里的歌词:“是啊,为了这次校庆,我特意给你们仨写了首歌。”
张亮哭说:“不要啊!黄老师,我们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还是唱《熄灯传说》吧!”
刘忠杰和关强国不敢多表态,以免惹到“小心眼”的黄国仑。可是从他们郁闷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们都非常不想唱黄国仑的歌。在他们看来,一个普通的音乐老师能写什么歌啊?肯定巨俗!巨谄媚!是为校庆献礼的作品。
“你们先别急着做决定,先看看我给你们写的歌是什么。”
黄国仑把三份歌词发到了三个学生手上。
三人看到歌名叫做《生来倔强》,第一感觉还不错。
但往下看到歌词,他们仨脸上就免不了流露出嫌弃的表情了。
张亮越往后看越忍不了,评价说:“您这歌写的也太主旋律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啊!”
“不管到了什么年代,五星红旗都要迎风飘扬啊。”
黄国仑的话,让三个学生无法回嘴。
关强国纠结道:“老师,您这歌词写的好是好,但有点太那什么了。”
“哪什么啊?”黄国仑问。
关强国硬着头皮讲:“有点太过了。‘正视历史勇敢面对未来,期盼着英雄们平安地归来,从不妥协,大国尊严不容侵犯,永不让步,每寸领土不容侵占’——这词写的像我们平时写的爱国主义作文。”
刘忠杰表赞同:“是啊,还有这段——‘乘风破浪就像踏步在长征的路上,誓言捍卫这片大地利剑般的目光,我为我的祖国而感到骄傲’这太像作文了,不是流行歌曲啊。”
张亮更狠,说:“唱这个,我们还不如唱《保卫黄河》呢。”
黄国仑顺话讲:“你们要想唱《保卫黄河》,我也可以帮你们辅导排练。”
张亮忙求饶:“别别别,黄老师,您就别耍我们了,我们还是唱《熄灯传说》吧,《熄灯传说》更有校园的感觉。”
刘忠杰附和说:“对啊,我们是参加校庆汇演,不是参加国庆汇演,还是别唱这种主旋律的歌曲了。”
黄国仑正色道:“国庆节才刚过去不久,现在还是十月份呢,是国庆月,现在唱这首歌,你们不觉得很应景么?你们的表演不光要为学校献礼,更要为我们的祖国献礼,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黄国仑看着歌词给三人讲:“你们是这个国家的青年,应该坚信着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我们经历过贫穷和落后,也曾一无所有,但要义无反顾,无论水有多深山有多陡。在逆境中站起,走过谦卑的路途,热情被唤起,要铭记先辈的付出。——这些词不应该是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怀着满腔热血去呐喊的吗?我不是鄙视你们唱《熄灯传说》,但你们要分场合唱这种。在校庆汇演上这种有很多领导和社会知名人士参加的隆重场合,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唱这种更有正能量的作品才能赢得领导、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喝彩。相比那些恶搞或者满口脏字的说唱,这种有正能量的说唱,才是真正有力量的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