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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人物引发的大危机

从徐萌怪异的断句中,江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也认真的回想当时发生的情况,缓缓的诉说,尽可能客观清晰的把当时的经过讲了出来。

从江岚说起自己摘下了树上的马灯开始,徐萌的脸色就越来越悲伤。等到江岚说完,徐萌已经红着眼睛低声抽泣了起来。江岚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意味着什么,徐萌又怎么会不知道?

根据城隍司内部条例,一州提司人选由青铜古灯确定。古灯没有灯芯,燃烧的是掌灯人的精气神,并通过反哺的方式温养掌灯人的躯体。换句话说,作为一州提司的掌灯人,就是古灯的灯芯。

也正是因为如此,可供选择的对象凤毛麟角,提司传承历来都是城隍司的头等大事,往往要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去寻找。而一旦确认了人选,更是要悉心培养,经过一系列的考验,才能在老提司去世时继承前辈的衣钵,成为新一任提司。

而中州城隍司的提司候选人,其实早就确认下来了,正是萧十禾。萧墨川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早早归隐山林,不再过问城隍司的具体事物,其实就是在避嫌。

按照萧墨川的计划,最多一两年,等萧十禾再成熟一些,他也就完成了任务,自然会交出青铜古灯,安然死去。可没成想,萧十禾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小城之中,这才不得不再度出山,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

在调查的过程中,出现了一连串的意外。第一个意外,就是徐萌先一步找到了萧十禾留下的字条,通过字条上的讯息,可以确认萧十禾是死于阴谋。而后来江岚那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更是帮助萧墨川理清了思路,线索直指陈栋和张武。

如此一来,萧墨川就无法再信任自己的那些老兄弟,老部下,坐困愁城,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雪上加霜的是,江岚为了跟萧墨川搭上话茬,顺手摘下了挂在树上的马灯,自然也就在不经意间将藏在灯座中的青铜古灯提了起来。讲道理来说,第一,江岚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提得起那盏灯;第二,就算是他能提得起来,也会感觉身体严重不适,不可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回头还免不了要大病一场。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江岚偏偏就是消失多年的江家后人,无论根骨还是禀赋,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和城隍司没打过什么交道罢了。对于这一点,江岚并不知情,萧墨川更不知情。

这才有了萧墨川初见江岚提灯时的那一愣神,才有了那愣神之后下意识的一番试探。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江效余在江岚眼中做过的手脚被古灯的火焰一照,顿时失去了作用,再也无法蒙蔽天机。

天眼现世,雷声大作。江岚顿时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失手打破了马灯的灯罩,失去掌控的古灯自然要自行寻找下一个掌灯人。事实上,这个选择也并不困难,电光石火之间,古灯中燃起的火焰就投入了江岚的眉心之中。

如此一来,萧墨川手中的古灯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自然就无法再得到反哺,反倒因为准备不足,不得不承受来自古灯的反噬,身体也就不可避免的快速衰败。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把江岚借调到调查组中,同时授权徐萌开启天字号密档,以求尽快确立江岚的提司身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萧墨川前一秒还在为江岚重新点燃古灯而欣慰,后一秒就从徐萌口中得知南郊公园出现了猛烈的异常波动。萧十禾已经死了,如果江岚再出现什么状况,那自己的任务,好像就没有办法完成了。所以,萧墨川才不顾一切的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南郊公园,最终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等到萧墨川苏醒过来,已经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生命的流逝了。于是,他强打起精神,把自己的遭遇和判断一一说给徐萌听了,并做了相应的安排,再三交待徐萌,事到如今,陈栋与张武一定不会放过江岚,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除掉他,以谋取中州提司的职位。

就在这个时候,陈栋与张武不约而至,以保护安全的名义,把萧墨川软禁了起来。这种情况下,萧墨川自然是不敢让江岚露面,这才支开了徐萌,让她赶紧带着江岚离开。

萧墨川交待徐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要存档,别给人留下把柄。”是在提醒她以大局为重,新的提司人选已经确定,你身为后补太常,将来是要掌管感应司的,要尽心的辅助他。尤为重要的是,一定要完成天字号密档的记录,免得人家以后不认账。

同时,他也是在提醒陈栋和张武,别忘了我还是提司,你们可以软禁我,却没办法杀了我。也别想着去找这丫头的麻烦,她到这里来,是报备过的,你们抓不到任何把柄。

徐萌先是听了萧墨川的叙述,义愤难平之下,又逼着江岚从另外一个角度把当夜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两相印证,她不得不接受了萧老命在旦夕这一残酷的真相。

只是,萧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了自己,怎么能辜负了他的期望,怎么能放任那些人逍遥法外?

徐萌下定了决心,收拾好心情,又恢复了那副冰美人的神情。她抬起头看着江岚,冷冷的问:“江岚,你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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