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不吃?”李信又走到村东的破房子外,推开那扇“吱呀吱呀”响的破木门,走到屋里,扔给傻疯子一个塑料袋。
傻疯子不知道李信在说什么,屋子不大,只有三面墙,里面铺满了干枯的麦秸,傻疯子就缩在麦秸里。
“啪!”李信把塑料袋扔出去,落在傻疯子身前的麦秸上。傻疯子闻到了一丝香味,他犹犹豫豫的把手伸向塑料袋,拿到身前。
塑料袋有点脏兮兮的,但那只是外面,里面很干净。傻疯子打开塑料袋,在塑料袋里,静静地躺着六七个饺子。从村中,走到村东,饺子肯定是凉了,但即便凉了,饺子还是饺子,总是能吃的。
“啊。”傻疯子叫了一声,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李信坐在屋外的一个石墩子上,看着他。傻疯子也呆呆的盯着李信,一动也不动。
“我给你的是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让你吃明白吗?”李信说道。
“啊?”傻子听不懂。
“真是傻子。”李信这说的是废话。
走到傻疯子屋里,李信从塑料袋里拿起一只饺子,放进嘴里。“懂了吗?”
“嘿嘿!”傻疯子懂了,这是吃的。他也拿起一只饺子,放进嘴里。
看样子,傻疯子得有二十多岁了。李信知道在村东住着一个傻疯子,但傻疯子是怎么来的,他的父母在哪里,李信从来都不知道。他才六岁,母亲也没有跟他讲过这疯子的事。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这傻疯子曾经也有什么故事吧。
“嘿嘿,嘿嘿……”傻疯子一边笑一边吃,看样子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饺子,得和家人一起吃才香,傻疯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但现在,还有个小孩坐在他的对面,至少,现在不算是一个人吧。
傻疯子一个饺子还没咽下去,又塞进嘴里一个,没一会儿就把饺子吃完了,当然,本来就不多。
李信看他吃完,自己抬头看看天空。连天空中都这么热闹,烟花一个接着一个。但地上,却只有冷清,且隔着距离的两个人。
“又过了一年,我该上小学了,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李信问傻疯子,傻疯子是一定不会回答的,但他就是问了,他也想有一个能说说话的人哪。
他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蜷缩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他很希望能长大。
“……”李信摇摇头笑了笑,傻疯子又听不懂自己说什么,站起身来扭头就要走。
“啊啊!”傻疯子急忙从麦秸下面掏出点东西,追上李信,递给了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玉米?”李信看了看傻疯子递过来的东西,大冬天的,他还留着玉米吃,可能,他就靠那些吃的活着吧。
“嘿嘿。”傻疯子傻呵呵的笑了笑,举了举那穗玉米,让李信拿着。
李信接过傻疯子的玉米,玉米皮上也是脏兮兮的,但李信觉得没什么。傻疯子站在门口,看着李信离开,砸了咂嘴,那饺子确实很香啊……
从那以后,李信经常去找傻疯子玩,时间一晃,就到了这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