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沉重的石门,只是抬起了两米多高,就卡在半空。
“怎么样,进去吗?”季白露问西辰。
“当然。”
西辰起身,刚走了两步,想起还嵌在机关里的那片蛇鳞,又转回身去。
“喂,你要做什么?”季白露见西辰跟进几步,又退了回去,忙问道。
“科林应该也是用这个方法进来的,虽然不知道他的蛇鳞是哪里来的。但是刚刚明显机关凹槽里没有遗留的蛇鳞,很可能是被他拿走了,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用到,所以……我去!”
西辰正说着要伸手去摘那片嵌在石刻机关上的蛇鳞,就听见嘎吱一声牙酸的声响,头顶的石门开始缓缓下落了。再定睛一看,西辰就看到,凹槽里那里还有蛇鳞在,只有白色的细沙像是涓流一样,从机关的凹槽里流到了地上。
“西辰,快进来,门要关了!”季白露在门里,焦急的喊着。
西辰也紧跑两步,石门已经落到了不到他肩膀的高度,下落的速度还在加速。
眼看就快赶不上,涂山妤的一条狐尾伸出数倍长度,精准的卷在了西辰腰间,直接把他拖倒,在石门即将落下的时候,从门缝里把他拽了进来,石门几乎是擦着西辰的鼻子尖落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的背后着实冒了一层的冷汗。
噗的一声,涂山妤点亮了照明的狐火,毛茸茸的尾巴也收了回去,在收回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甩了甩。地上的沙砾十分尖锐,身为灵体,涂山妤没有血液之类的体液循环系统存在,即使被割到也不会像生物一样流血,但是刺痛的感觉还是存在的。
“你没事把,这里的沙子都很尖利。刚刚那样硬拽,有没有受伤?”涂山妤开口问西辰。
西辰从地上爬起来,抖落了身上沾着的沙子,摇了摇头。在被涂山妤拉扯的一瞬间,他就用灵气护住了自己的头脸。虽然他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但是恢复过程消耗的灵力可比防御的消耗要大,而且就算可以恢复,疼痛的感觉也是让人敬谢不敏。
“我没事,刚刚打算爬门缝的时候就已经用灵力护住露在外面的身体了,只不过,这件衣服出去以后估计是不能要了。”
西辰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外袍,上面很多地方的纤维被沙砾割断,出现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破洞。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涂山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小声的说了句抱歉。一路下来,她也是知道西辰的手头并不富裕,现在身上还欠着一笔饥荒,等着七曜堂发薪俸来还呢。
见对方是认真觉得抱歉,西辰本来只是想用自己的狼狈样子缓和一下刚刚的紧张气氛,这时候也觉得似乎说的有些过了,于是也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啊,衣服什么的,就不要在意了,我还有备用的呢,出去换了就好了,这里等下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就这么穿着吧。刚刚多谢阿妤姑娘了,没有你,我还不一定过的来。”
季白露也是很豪气的一拍西辰的肩膀,说道:“等出去了,我送你一件好的。”
西辰到也没当回事,用玩笑的口吻说道:“那为了新衣服,我也要好好的护送季大小姐安全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好了,后路是退不回去了,继续往前走吧。”季白露大手一挥往前面黑洞洞通道指去。
三个人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开凿在山石中的洞穴,周围也都是一些虽然开凿过,但没有精修打磨,十分粗糙的石壁。石壁向上延伸成一个拱形的隧道,隧道和背后的石门相比,高度要矮了很多,大约只有三米,宽度和石门却是相当,大约有七八米的样子。
西辰拿出了他的烛焱,这支剑现在又像个小火把一样被他举在手中,这景象让季白露看了啧啧称奇。
隧道很深,在光线可以照射的地方,看不到尽头,前方的黑暗中,有沉闷又空洞的嗡鸣声回荡。地上的白沙向前方延伸出去几步就没有了,看来只是外面沙渚的白沙在开关门之间被带进来了一些。
“这些白沙真邪门,外面那一片沙地,不会都是蛇鳞的碎片粉碎之后形成的吧。”
三人一路往前走,季白露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每次打开一下这个机关都要消耗一片蛇鳞的话,外面那片沙地的面积那么大,这机关得是被开启了多少次啊。”
西辰无奈的摇摇头,道:“也未必都是开启机关造成的,蛇都是会蜕皮的,也说不定那里是蛇习惯蜕皮的场所而已,至于怎么会被粉碎成那个程度,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蛇的鳞片,想要直接获得应该并不容易。”
季白露接受了这种解释,转而又问:“那科林呢,他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你没有拿到那片鳞,我们应该是进不来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开启机关的东西的呢?”
这个问题,连西辰也很好奇,他说:“或许我们应该加快一些脚步,如果能找到科林的话,你可以亲自问他。”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季白露说着,脚下加快了几分。
西辰落在了她的身后,手里举着火,还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已经往前深入了不少,回头已经看不到进来时候的石门了,当然,这也或许只是黑暗影响了视线的缘故。两边光秃秃的石壁和头顶一样缺乏装饰性的隧道顶部是在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他们现在踩着的地面也是用相对平整的大石铺设的,只是这样的石头没有进行统一的凿平,走上去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西辰的听力也被调动了起来,他能够听到细微的水流声顺着两侧的岩壁传进洞中,因为隧道中空的环境,带来了让鼓膜有些发胀、发紧感觉的沉闷回声。这样的声音越往深处越沉闷,西辰猜测,这个隧道或许真的已经一路伸向了水底。
在这样的环境里,西辰希望等一会不会和科林发生冲突,一旦打斗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年代看上去相当久远的石壁到底有多厚,相互之间的结构又是否坚固的值得信赖。御灵师之间的战斗,很少有动静小的,万一发生崩塌,可不是闹着玩的。
西辰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季白露,结果反倒让这个姑娘更紧张了,不过她也保证会小心应对。
西辰一边走着,一边分心在数着自己的步子。在数到一千多步的时候,季白露突然喊了西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