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勇就跟不会好好说话似得,一嗓子吼出,那瘦弱男人吓了一跳,满面惊恐的指着屏幕说道:“刚才……”
“没有刚才,你现在面对的是刑警队副队长,我以官方身份命令你必须配合警方,绝不能销毁这些监控画面。”
他这儿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电梯声响传了过来,郝老歪退出已经探进监控室的半个身体,之后走廊最中间位置的电梯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耀武扬威的男人。这男人壮的不似人形,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不算太高,但,他侧过头的那一刻,郝勇明显看到这小子耳朵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比别人略小一块。
这种耳朵有讲究,叫摔跤耳,长时间从事搏击项目的人由于耳朵一再受损导致增生,耳朵轮廓就会逐渐变形、肿胀,这被定义为摔跤耳。如果在大街上和人发生了口角,在动手之前千万看清对方的耳朵,假如和你动手的人长了这样的耳朵,那该道歉就道歉,和这种人动手不是体格能决定结果的。
“谁啊,敢来红玫瑰闹事?”
转回头,这个男人和郝勇四目相对,这小子不光有摔跤耳,还是个塌鼻梁。这个塌鼻梁指的不是鼻梁子矮,是那种被谁硬生生给砸塌了一样,常年练习拳击、自由搏击等项目导致鼻子长期受损才会造成这种结果,与郝老歪的鼻子如出一辙。
俩人对视的过程中同时看到了对方的特点,都在心中加了小心,练家子碰上练家子了。
“早就听社会上说过梁城来了个硬茬,说是前些年打职业的,塌鼻梁,是你吧?”
郝老歪由于长期管控社会闲散人员对这些人了解的非常清楚,之前就听说过梁城来了个硬手,私下里一些不服的社会人闲散人员还专门和他碰过,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去,可这个人呢,似乎没什么野心,不招灾不惹祸,从不主动挑起争端,在这种情况下,郝勇也就把这个人放在那儿没管,人家当平头老百姓过日子你管什么?问题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这小子不光没好好过日子,还在红玫瑰看起了场子。
“刑警队的塌鼻子好像也只有一个,还拿过六界散打冠军,这不是巧了么?”塌鼻梁站在楼梯口看着郝勇:“我说警官,我们红玫瑰犯了什么法了,你非得弄的大家伙都不开心了才痛快?”
屋里看监控的孩子显然对‘警察’俩字儿更加敏感,在郝勇说完以后,他立即做出了行动,冲着门口的郝老歪说道:“警官,我已经恢复了系统,你看……”
郝勇伸手往屋里一指:“听见了吗?这才叫守法公民。”
塌鼻梁一听就炸了,站在那儿就开骂:“你大爷的,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郝老歪探头往监控器上瞧了一眼,一共三排监控器的头两排都很正常,都是一间间歌厅包间,里边有唱歌的、有喝酒的、有暗自神伤的,没什么问题,可最后一排,完全不一样了。那一张张赌桌上摆满了筹码,每张桌子前都或站或坐着好几位赌客,赌桌后还有专门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荷官为他们发牌,不知道还以为到了澳门。
“你还收拾他?先顾好自己吧,知不知道在大陆私设赌场是个什么罪过?”郝勇总算知道伍媚为什么非要阻拦自己了,原来这儿不光是一间豪华俱乐部,更是一家赌场!
塌鼻梁撇着嘴:“老子忍了二十年,用了整整二十年青春想要在擂台上证明自己,这刚打算放下尊严挣点钱你就来挡我财路,听没听过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爱啥啥,你说啥也没用,犯法了,知道不?”郝勇也想和陈达似得整出点词来,可想了半天肚子里那点墨水也没泛起任何波澜,这才出来这么一句。
“办了他,决不能让他把监控录像拿走!!”
塌鼻梁身后那几个货跟不懂什么是法律一样,冲过来抡拳头就打,才打出来一拳,郝勇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出拳的这小子没和普通人似得抡拳头就砸、不管脑袋屁股的胡打,而是看准了自己的下巴,很轻盈的一击直拳打了过来。郝老歪刚伸手将他拳头拍歪,这小子借势就往上攻,右手重拳拉后奔着后耳鼓直接袭来。
他练过!
这几个人都练过!
看那意思,他们应该是职业赛场上混不下去的一伙人,这才被伍媚用重金聘到红玫瑰来看场子,为的,就是保护赌场。
可这赌场在哪呢?
红玫瑰一层是大厅、二三层是歌厅,几个月来全市检察不论是查什么,这儿都是首当其冲的要害之地,谁让红玫瑰的名气太大了呢,可每一回市局都空手而归,难不成这帮家伙把赌场藏在了地下?
郝老歪终于想明白了,此刻,拳头也到了。